「喲,阿爾維斯,已經搞定……你受傷了?」在貝麗火山入口處看守的某士兵,看到阿爾維斯走出來,遠遠的就揮手打招呼,然而下一刻就驚訝的小跑過來。
還在沉思著剛剛發生的事的阿爾維斯,有些不在狀態的抬頭看了看對方,再低頭看了看自己。
雖然已經治療過了,但衣服是無法復原的。現在的他,的確有些狼狽。
他這樣的反應,更讓人覺得傷得不輕,於是立馬揚聲喊人:「哎,那邊的,過來幫忙檢查下。」
看得對方要喊人,阿爾維斯總算開口:「我沒事,治療過了。」
對方一面狐疑的低頭看了下,還是繼續朝一旁的藥師招手:「還是檢查下吧。」
片刻,被喚來的藥師幫阿爾維斯上下檢查了一番,道:「雖然有些失血的症狀,但已經沒有大礙了,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謝啦。」確定阿爾維斯沒有問題,跟藥師道謝過後,就再低頭問:「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小心太深入了。」阿爾維斯淡淡的回應。
「來,這個吃了。」對方從身上掏出幾片肉乾,再遞到阿爾維斯面前:「失血了要好好補充營養才行。」
接過其中最小一片的肉乾,默默的咬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把它吃完。阿爾維斯抬頭看著對方,不語。
「怎麼了?」對方奇道:「還想吃嗎?」說著就把剩下的肉乾也遞到他面前。
搖了搖頭,阿爾維斯認真思考過後,從縮小袋翻出來一個袋子,接著在對方面前把好些藥瓶放進去再遞過去。
「哎,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就說你不用放在心上的。」這下,似乎讓對方不高興了。
「那個,不是的……」阿爾維斯趕忙解釋:「那個,我剛剛,在裡面聽到有人說,最近可能不大平靜,所以,那個,我可能要離開了。」
略顯笨拙的謊言,對方皺著眉頭,好一會才歎氣,重新掛起笑容,滿不在乎的說:「這樣啊,那真是可惜啊,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看著對方收起藥劑,阿爾維斯再度開口:「那個,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嗯?你說。」
「藥劑師公會那邊有個叫湯米的學徒,在我看來,挺有天賦的。若是可能,希望能請你多多關照。」
「唔……這個我無法作主,但我會多留意的。」
「這就可以了。謝謝。」
「別客氣,你回去的路上要多小心啊。」
跟對方道別後,阿爾維斯再看了一眼火山,才轉身離開。
他知道,在這關頭向家族表明自己的態度,恐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可是,他實在無法容許他們因此把無關的人,甚至是一個小孩子捲進來。
他很清楚,像那樣一個沒有後台的小孩子,哪怕什麼都不知道,在利用過後為免留下任何證據,基本都會被處分掉。
無論是意外,還是蓄意,沒有人會關心一個小孩子的生死。在身份地位面前,人的性命,就是如此廉價。
所以,他想要為不幸被他捲入的孩子一個可能性。
正盤算著回去該如何向那孩子說明,阿爾維斯突然止住了腳步,罕有的輕皺眉頭,接著沉聲道:「你不該在這。」
在那前方不遠處,一名男孩子抱膝蹲坐在路旁。聽到他的聲音,猛地抬頭,隨即不顧滿臉的淚痕,往阿爾維斯跑來。
不過想必是因為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太久,肢體有點僵硬,沒跑幾步,就摔倒了。
暗自歎息,阿爾維斯走了過去,幫忙扶起男孩,順了順對方的頭,輕聲重複:「你不該在這裡的。」
男孩胡亂的用手擦了擦臉,還來不及說話,就看到阿爾維斯目前的狀況。隨即好不容易擦乾的臉再度被淚水等弄得一塌糊塗。
回首看了看火山的方向,估摸著藥效可能已經快失去了,阿爾維斯推了推男孩的肩膀,道:「先回去吧。」
路上,待男孩止住淚水,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阿爾維斯淡淡道:「你有做過藥劑嗎?」
「沒、沒有。我還要再幾年才能正式學習。」男孩搖頭回應。
意料之中的答案,阿爾維斯頓了下,直接的表示:「離開前,我給你展示下怎麼製作常見的初級藥水吧。」
男孩驚訝的瞪大的眼睛,來不及興奮,似乎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睛,隨即收斂了起來,抿抿嘴小聲說:「謝謝。」
見狀,阿爾維斯就明白到男孩已經知道他的用意,也不禁為這孩子的才智感到惋惜。
「那我們先去採集些藥草吧。」壓下內心的思緒,阿爾維斯再度提問:「初級藥水所需的藥草、分佈地區,這些你知道嗎?」
仔細聆聽阿爾維斯的話,男孩點頭認真的回答:「知道的。紅磷草、青磷草、蜜碎草、南葵,再來就是這邊比較難以獲得的白磷草。」
點了點頭,阿爾維斯隨即補充道:「還有墨磷草。」
男孩疑惑的偏了偏頭,很快就恍然大悟:「對,要用來製作基礎藥水。我怎麼就忘記了呢……」
「你看書本時,大多只描述把紅磷草混合基礎藥水就能製作紅色藥水吧。」沒有責怪男孩,阿爾維斯了然的道。
「嗯……」
看著男孩失落的模樣,阿爾維斯拍了拍對方的頭,以示安慰。
接著,阿爾維斯讓男孩帶路,去尋找剛剛提及的初級藥草。
每到一個地方,他就讓男孩盡可能採集,自己也在附近進行採集,並且仔細觀察男孩的動作。
看得男孩在看到南葵時興奮的衝前要採集,他也沒有阻止,直到男孩被尖刺刺得咧嘴亂跳,才給他遞上一對採集用手套。
兩人就這樣採集了不少藥草,才動身往藥劑師公會走去
踏入藥劑師公會,阿爾維斯再度開口:「先去整理下吧,我也需要點時間。」
目送男孩離開,阿爾維斯往他租用的工作間走去。
簡單的抹了下身體,換了身衣服後,把需要的器材和藥草搬到對應的位置。接著,走到角落處縮了下來。直到此時,他才感覺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一股冰冷的感覺充斥全身,兩名護衛舉刀的模樣,漸漸的與那雙雙翠綠的眼睛重疊起來,耳邊似乎隱隱聽到低語聲。
抬手環抱顫抖著的身體,他知道,就算緊閉雙眼,捂住耳朵,那些東西都不會消失。
作為抵抗,他抬頭看向小窗外的天空,回想那佈滿光點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