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奏和正木的身影在門後消失的瞬間,夜律立馬伸手扶著失去意識的嚮介。
暗歎一聲,把人輕輕的橫放在沙發上後,先是用特製的苦無插在門框上權當防護,接著把房間的窗戶等都檢查一遍才回到沙發前。
蹲在沙發前,看著臉色蒼白、眉頭緊鎖的面容,禁不住輕輕的撥動早已被汗水沾濕的頭髮。
異樣的熱度傳來,讓夜律不禁皺眉。動作輕柔的把單薄的身子橫抱起來,卻發現人像是在發冷般不住顫抖,而且無意識的往他懷裡鑚,疼惜的將其抱緊。
臥室裡,本來表明著其主人被驚醒的凌亂床鋪已經在他來借衣服時整理好了。
拉開棉被,小心的把嚮介放在床上,蓋好棉被。
抬手又順了順嚮介的頭髮,夜律張口默默的說:「好好休息吧。」
回到客廳,夜律這才掏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怎?」很快的,電話那頭就傳來輕鬆的口吻。
明白到接下來就不會再那麼愉快了,夜律斟酌了下詞彙,開口道:「人沒事,但你現在可以來嚮介這一趟嗎?出了點狀況。」
對面一陣沉默,他很清楚對方是在調整情緒。半晌,才傳來低沉的聲音:「什麼情況。」
「秘事課的人動了嚮介門口的石獅,嚮介為此發動了血界。」隱瞞沒用,加上他也不打算替某人掩飾,夜律言簡意賅的說明情況:「受了點傷,但星奏已經進行過淨化儀式,現在正在休息。」
「人在哪?」平靜的語調,透著徹骨的冰冷。
「……現在應該在星奏家。」估算了下時間,夜律回道,並未打算過問。
「幫我再守一會,我準備下就過去。」不待他回應,電話已被掛上。
收起電話,夜律再一次環視客廳的情況。
接著一邊思考怎樣在不驚動家族的情況下重新裝潢,一邊動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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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正木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星奏家的大門口,而他旁邊的駕駛座是空著的……
眼看著車子仍在發動,正木先是拔下鑰匙,才打開車門出去。
看向緊閉的大門,一時之間他卻是不知道該做什麼。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樣來到這的,直到現在,那鮮紅的血液和狼藉的辦公室還盤踞在腦海。
「找星奏的話,應該快出來了。」一道陌生的男聲自不遠處傳來。
轉頭看去,是一名頭染金髮,身穿皮衣皮鞋的青年,繫在褲上的鏈子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聲響。
而讓正木困擾的是,剛才他並沒有在倒後鏡看到有人走來,此人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
把正木的表情看在眼裡,青年在正木身前止步,伸出手親切的笑道:「敝姓日响,我們家嚮介受你照顧了。」
關鍵詞一個接一個的從眼前的青年口中傳出,腦袋還一片混亂的正木糊里糊塗的就伸手回握:「你、你好,我是正……哎!」
握上日响的手的瞬間,掌心傳來的刺痛感讓正木反射性的想要把手抽離,可對方似乎早有預料般抓緊他的手不放。
還來不及質問,下一刻,正木就被青年用力的來到跟前。
極近的距離,正木詫異的發現那雙漆黑的瞳仁居然隱隱泛著血色。原本熱情的笑意此刻變得無比冰冷,清晰的反映著青年瀕臨爆發的怒氣。
「你該興幸,他沒事。但你給我記清楚,僅此一次。若你膽敢再傷他一分一毫,哪怕是無心的,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一字一句的說完,也不待人反應,日响就用力把正木推開。
「日响?」正好從大門出來的星奏,看也不看被推得連退好幾步還差點跌倒的正木,朝日响問道:「怎麼來這邊了?」
「來拿些東西,馬上就過去。」日响隨意的回應,氣息收斂了不少。
「嗯,那邊拜託你了。」說著,捧著好些東西的星奏已經走到車子的後尾箱,看到正木還在發怔,忍不住氣道:「還愣著,不知道趕時間嗎,開門啊!」
皺眉看了看手忙腳亂的走去幫忙開門的正木,日响轉頭向星奏問:「什麼事件來著?」
「《流動人偶館》。」利索的把手上的道具都放入後尾箱,星奏頓了下,接著道:「……目前已知有一名中年男子受到牽連,這人最後出沒的地點,以及連接上的社區都已經有頭緒了。」
沒有得到回應,但身後的氣息讓星奏暗自歎了口氣。
她何嘗不知,日响對於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根本不關心,因為那是她的工作,而他知道她會做好。所以他之所以提問,是想要從她的回覆推測嚮介目前的狀態。
過於了解,所以她只是關上後尾箱,沒再開口。
由於正木早就躲到駕駛座,所以她繞到副駕駛席那邊,正要關門,冷不防被人攔住了,一條佛珠就這樣被扔到她身上。
直到此時,正木才發現日响手上套著幾條跟他的裝扮極度不搭的佛珠。
「這給你。」日响冷冷的說,便替星奏把門關上。
在門緊閉前,正木還聽見了那句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話語:「希望不會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