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的雙劍,除了讓阿爾維斯的雙瞳深沉些許外,並未造成任何波瀾。略略抬頭,轉向斯特林本家的主宅方向。
想當然的,已經步入樹林一段距離的阿爾維斯並未看到任何建築物。然而,年少時總是透過窗戶看著的主宅外貌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連帶的那被放置腦後多年的問題亦再度浮現……
何謂家人?
何謂血統?
何謂綠色?
自懂事以來,阿爾維斯就開始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
尋找、否定、尋找、否定、再尋找……
最終,在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後,他終於得出了答案。
家人乃同住一屋簷下的人。
血統乃擁有共同特癥的人。
綠色乃與自己無緣的顏色。
回想著,目視主宅方向的阿爾維斯的嘴不自覺的開了又合,無聲的自問至今還沒有找到答案的問題。
無從得知阿爾維斯所思所想的守衛二人,眼看著可疑的少年對著主宅的方向念念有詞,自動的就聯想到那是要對自家主人的府邸不利的前兆。
早已出鞘的劍雙雙寒光一閃,分別刺向阿爾維斯的咽喉和朝其攔腰斬去。
面對著劍鋒,淡褐色的雙瞳依舊平淡。
並非覺得對方會劍下留人,只是一時半會,他沒找到閃躲的意義。
既無意義,那麼躲和不躲,又有何區別?
劍沒有絲毫停滯的繼續逼近阿爾維斯——攔腰斬去的劍僅僅離他左側幾吋,直刺咽喉的劍卻已刺破皮膚,殷紅的血順著脖頸流下。
「放肆!」一陣叱喝聲讓兩名守衛的動作硬生生的止住。
熟悉的聲音,讓阿爾維斯幾近停止運作的腦袋重新運行。眨了眨眼睛,似是現在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右腳後移了小半步好讓自己的脖子遠離劍尖。
本來還看著阿爾維斯身後的守衛眼利的瞄到阿爾維斯後退的動作後,急忙厲聲喝止:「別動!」
此時,聲音的主人也趕至現場。只見一名比阿爾維斯還矮半個頭的老者隨手一擺的把停駐在其腰側的劍架開,並把阿爾維斯往後一拉:「不是讓你們住手了嗎?」
清楚知道老者身份的兩人並未出手制止,但免不了還是一面不解的開口:「可是……」
話還沒有說完,正檢查著阿爾維斯的老者看到其脖項的殷紅,再看到始作俑者劍還直直的指著阿爾維斯,立馬氣急敗壞的衝著守衛喊道:「可是什麼?這位是阿爾維斯少爺,人不認識,飾品總該看到吧?」望著守衛一面不可置信的掃視阿爾維斯,老者的聲量又提升了:「還看什麼!」
這一喝,兩名守衛總算收起視線,連忙把劍收起立正,道歉的話也隨即出口:「沒認出是三少爺,多有冒犯……」
靜待兩名守衛正色的把冗長的道歉說完,阿爾維斯並沒有馬上回應。微微側頭,看著態度突變的守衛,淡褐色的雙瞳再次沉了下去。
良久,阿爾維斯才緩緩的開口:「沒關係,你們只是盡自己的職責而已。」
伴隨著守衛感恩的道謝,阿爾維斯才剛轉身,便被老者狠狠的巴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