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傳來的鈍痛感,清晰的向阿爾維斯傳達這一訊息——他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然而,他卻無法明白為什麼。
是因為他沒有追究兩名守衛以下犯上嗎?
還是因為被發現他拒絕讓人帶路?
可是這兩件事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才對。
痛楚慢慢散去,思索不出個所以然的阿爾維斯眨眨眼睛,有點茫然的眼眸開始恢復清明。
淡褐色的瞳仁映照著好幾株約二十多公分,頂上生著成簇的或是五角星形,或是四角星形白色小花的植物。
半晌,阿爾維斯那淡漠得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眸忽然浮現出一絲慌亂,環抱著由良草的手也跟著收緊了。
一陣惡寒從腳底傳上,阿爾維斯猛地抬頭,對上的是老者微溫的面容。
見此,阿爾維斯弱弱的開口:「老師……」
他從來沒有想過,多年過去,他依舊被過去束縛著。
更沒有想過,才剛回來不久,便會把青年給忘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打了。他剛才,差點就把自己的命弄丟了……
被阿爾維斯稱為老師的老者,就是他此程回來要找的人——克拉克,斯特林本家的藥劑師,也是自小教導阿爾維斯各種知識的人。
似是知道阿爾維斯在想什麼,克拉克搖搖頭,抬手把阿爾維斯緊抱著的花盆往下一按,開始查看阿爾維斯脖子上的傷口。
稍微仰頭任由對方擺弄,過了一陣子,阿爾維斯才正要開口,克拉克就開口道:「我不會告訴尼諾少爺。」
就在他還在疑惑為什麼對方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的時候,克拉克再度開口:「此事,不該我來說。」
聽得這話,阿爾維斯抿了抿嘴,卻不得不認同對方的話……這事,的確不該藉由他人的口告訴尼諾。
「傷口不深,但還是先去我那吧,我幫你處理下。」說著,克拉克幫阿爾維斯整理下衣領後便轉身。
緩緩的跟隨著克拉克的步伐,阿爾維斯回憶著不久前的經歷,腦海不禁做了許多假設。
如果他開口澄清,又或者他答應讓人護送,又或者是與他一道回來的還有諾……
想到這,阿爾維斯只覺得有什麼堵在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這裡是斯特林本家吧?
是。
他的名字是阿爾維斯•斯特林吧?
是。
這裡是他的家吧?
是。
既然全都是。那麼為什麼……
突然,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湧了出來——
記憶中的面容,有微笑著的,有平和的,有嚴肅的,有畢恭畢敬的。
可是那一道道的眼神,皆清晰的表現出那人的鄙夷、厭惡、質疑,乃至冷漠。
而在那樣的眼瞳中,那一直懸掛在他左側髮梢的那抹碧綠色又是多麼的刺眼……
頭頂上突然傳來的溫暖讓阿爾維斯稍微回國神來。
沒有意識到自己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克拉克的瞬間,還沒有從思緒中脫離出來的阿爾維斯顫抖著問:「為什麼只有我長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