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宇珩離去,阿爾維斯再度看向草地上的那些馬匹。
一眼掃去,饒是阿爾維斯都忍不住顯露出讚歎的神色。
超過二十匹的馬,縱然毛色各異,卻無一不光滑亮麗,表明牠們都得到悉心的照料。
在此以上,這些馬都有著強壯的四肢和良好的骨骼結構,讓牠們極具耐力,特別適合長途路程,穩定的立足更讓牠們無懼山路。
不自覺的靠近一匹深栗色的馬,阿爾維斯抬手撫上那滑順的鬃毛。
近乎完美的高大體型,修長有力的四肢,拱形的脖子和輪廓分明的五官。
不久前還在聽白宇珩解說貨物的價值,可讓阿爾維斯來說的話,單是這些馬匹就是已經是一筆頗大的資產。
身後的頭髮感到一陣拉扯,扭頭看去,是一匹褐色的馬正咬著他的髪尾。
淡淡一笑,阿爾維斯抬手撫上牠的脖子:「別吃我的頭髮。」
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但牠的確鬆口了,脖子一扭,頭就蹭上了阿爾維斯。要不是身後有深栗色的馬頂著,他恐怕就要站立不穩了。
伸手環抱那褐色的脖子,右手拍了拍其脖子示意對方後退下。
然而還來不及抽身,阿爾維斯就感覺身後出現了空位,而且身旁似乎有另一匹馬在蹭自己。
順勢後退一步,阿爾維斯隨即發現自己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被好些馬匹圍在中央。
礙於體型差距其實真正在他身側的只有三匹馬,其他的則是在外頭來回走動,一副尋找空間插入的模樣。
如此場景放在平日他其實並不會介意,可是這並不適合現在上演。
就在阿爾維斯努力跟身旁的馬匹溝通時,不遠處一道口哨聲響起,頓時周遭的馬匹都散開了。
待視野恢復,在他眼前的是雙臂抱胸的白宇珩,以及在其身後各自忙碌不敢看過來的眾人。
面對著如此表現的白宇珩,阿爾維斯並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回看對方。雖然人散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但阿爾維斯清楚此人並未生氣。
來到阿爾維斯面前,白宇珩挑眉道:「讓你挑一匹,怎麼搞得我的馬都要被你拐走似的。」
明白對方並非真的在尋求答案,阿爾維斯並沒有回應。
此時,一匹純黑色的馬匹小步跑來,停在白宇珩身側。
「快好了,再等等。」白宇珩拍了拍馬的身側,令其離去,才再度看向阿爾維斯:「怎樣,選定了嗎?」
眨眨眼,阿爾維斯轉頭看向停留在不遠處,那匹深栗色的馬。
似乎理解到兩人在討論自己,牠很有靈性的走了過來,親暱的低頭蹭了蹭阿爾維斯。
伸手順著其鬃毛,阿爾維斯看向白宇珩,淡淡的開口:「那個,我選牠。」
白宇珩有些玩味的來回打量了下一人一馬,才開口:「希瑪,阿爾維斯。阿爾維斯,希瑪。這趟旅程你們就一起了。本來的話我會說你們彼此先熟悉下的,但看來是沒必要了。有空幫忙整理下營地,我們快出發了。」
說完,人就轉身走了。緊隨其身後的,是那匹純黑色的馬。
如此看來,那應該就是白宇珩的坐騎了。
就在他的視線追隨著那純黑色的馬時,他身旁的希瑪似乎不滿了,低頭輕輕的推了推阿爾維斯。
轉頭看向接下來一段日子都要緊密相處的馬,阿爾維斯緩緩道:「請多多指教,希瑪。」
接著,向希瑪交代一聲後,阿爾維斯走向營地。
本來還想著若然柴火還在燃燒時要怎樣處理,可在見得那些木柴大部分已經燒至灰白色時,就明白這些人都很習慣野營,才能把燃燒的時間計算準確。
左右看了看,在營地旁邊找到一根略粗的木棒,把營火裡頭的木柴敲碎以加快火熄滅的速度。
「阿爾維斯。」不遠處正在引導兩匹馬到一輛馬車前的威爾,向阿爾維斯提醒道:「那邊木桶的水可以用。」
朝對方點頭道謝後,阿爾維斯搬來一個半滿的木桶,又是等了一會,才往餘燼倒水。
大量的水蒸氣隨即升起,而為了確保沒有星火殘餘,阿爾維斯用木棒攪動殘餘的柴火和灰燼以確保木柴都沾濕。
然後又搬來另一個木桶,往其再度倒水,徹底杜絕死灰復燃的情況。
處理完營火,眼看著還有一點時間,阿爾維斯順著白宇珩之前的指示往一輛馬車走去。
探頭進去,意外的看到一名長鬍子的中年男子在車廂裡,正自己跟自己玩牌。
注意到車簾被掀起,歐文在看到來者是阿爾維斯後愣了愣,才打哈哈道:「老闆嚴令要我休息不許下車,我只好自己找些樂子。要出發了嗎?」
偏頭觀察對方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精神似乎不錯。阿爾維斯才點頭道:「應該,快出發了。」
「謝天謝地,我快憋死了。」扔下手上的紙牌,歐文朝阿爾維斯伸手:「歐文。前幾天多謝了。」
阿爾維斯回握的同時淡淡開口:「阿爾維斯。」
歐文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阿爾維斯要一起坐嗎?」
思索片刻,阿爾維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也是,比起在車上還是外面比較寫意。」對阿爾維斯的的反應表示理解,歐文點頭道。接著像是想起什麼,右手抬到嘴邊,小聲說:「對了,小提示,如果有機會選的話,注意不要選深栗色的,有一隻特別難搞。」
偏頭思考到底有多少匹深栗色的馬,良久,阿爾維斯開口道:「希瑪,很乖。」
這回應讓歐文又是一愣,不過兩人來不及繼續交談,就聽到外頭白宇珩宣佈起程的聲音。
「那個,如果路上不舒服,請跟我說。」簡短的讓歐文注意休息以後,阿爾維斯便趕往希瑪那邊,正式踏上返回王國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