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阿爾維斯並未返回營地。
那亦是自他加入商隊以來,第一次白宇珩未把他抓回營地過夜。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又是另一次試探,可在第二天出發前,他走到希瑪身邊時,那人宛若無事般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會就這樣一走了之呢。」
接下來的時間,商隊繼續往國境前進。
他和白宇珩也並未再提及當日的對話,正如他倆所說的,他們都知道問題的答案。
要越過國境,就必須穿越那座橫跨大陸的中央山脊。
而在距離這交界越來越近之時,商隊明顯比往日更為慎重。
雖然兩國如今簽訂了協議從而獲得了和平的日子,然而在中央山脊附近還是不時有著摩擦發生。
在這以上,除了要堤防盜賊外,他們還必須警惕被稱為山民的存在。這些人與文明隔離,常住山裡有著自己的文化習俗,並未受到兩國掌控。
雖然大部分的山民都品性淳樸,與世無爭,但也存在這好戰的民族。憑藉著對環境了解這一先天的優勢,哪怕是巡邏兵碰上也會吃不少的苦頭。
坐在馬背上,阿爾維斯抬眼看著高聳的山脈,回想著有關的資訊。
向來都是藉助傳送師公會往來兩國的他,這回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這麼近距離觀察其存在,更不要說他將會親身通過這一交界。
就是不知道上面會不會找到什麼特別的藥草呢?
然後,他們這規模的商隊,攀山越嶺什麼的,感覺難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想著,阿爾維斯不禁回頭看向身後即便排成兩排還是頗長一串的隊伍,接著又看回山上,偏了偏頭。
「我們不會上山啊。」忽然,白宇珩的話從旁邊飄來。
聽到了奇怪的話,阿爾維斯轉頭看向白宇珩。
「這時節上山太危險了,所以我們要走的是隧道。」
花了點時間理解白宇珩的話,阿爾維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個,你是說,有通往兩國的通道?」
「嗯。」簡單的回應過後,看出來阿爾維斯的疑問,白宇珩接著說:「這是簡單的供求關係而已。兩國間需要貿易,遠離各大城市的邊境地方也需要生活,自然就有人開鑿山洞了。其中還有許多彎彎道道,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這些通道都是兩國默許就可以了。」
與其說是默許,不如說肯定有參與其中吧?
雖然白宇珩整個輕描淡寫的,但阿爾維斯看著那延綿的山脊,如此想著。
要鑿通整座山,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以及時間是不可數的。特別是在如此敏感的地帶,更是不可能任由平民百姓去開鑿的。
就在阿爾維斯開始好奇尼諾會不會也知道這些通道存在時,疾風突然一聲鳴叫,希瑪嘶鳴的同時前蹄甚至高高的揚起。仿佛以此為信號,商隊所有馬都止住了腳步。
「敵襲!希瑪,看好他!」伴隨著白宇珩的叱喝聲,刀劍出鞘的聲音相繼響起。
與此同時,密集的破風聲從走道兩旁的樹林襲來。
先於思考,後頸的聖石就泛起碧綠色的光芒。
一道風之障壁以阿爾維斯為中心形成,把射向他和希瑪的十數支箭偏移開去。
旁邊,同樣被重點照顧的白宇珩利索的用劍把箭矢都擊落,空著的手指向樹林某處。下一刻,白宇珩的右上臂位置閃過一陣紫藍色的光芒,慘叫聲隨即從那邊傳出。
從不再有箭從那方向襲來,應該是射手被擊中了吧。
就在阿爾維斯和白宇珩用著各自的方法應對偷襲時,身後幾名守護在最外圍的護衛卻先後中箭甚至落馬。
不過正是這樣的情況,更能顯現白宇珩這支商隊人員以及馬匹的訓練有素。
聚集在一起的商隊人員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靶子。
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他們都選擇足夠寬闊的道路,讓馬車能雙雙並排行進的同時保有足夠的空間讓護衛守在外圍。
此時,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商隊各人都依舊發揮著自己的職責。
外圍的護衛努力抵禦襲擊,並在馬車上休息的護衛也迅速加入掩護或用弓箭反擊。
馬夫們則解除馬匹和馬車的連結,這些馬連同已經失去騎手的馬匹也都或自發或在催促下走到通道的中央。
這時,也被希瑪帶到這地方的阿爾維斯發現了這隊形的用意——遇到弓箭手時能用兩旁做工堅固的馬車車廂做掩護。
不消一會,全商隊的人員都已經在馬車車廂的掩護下,就連僅剩的空檔也都被幾名持盾的護衛護得好好的。
眼看著暫時安全,阿爾維斯翻身下馬往受傷的人員趕去。
一眼掃去,數人擦傷,兩人各在手臂、肩膀中箭,還有一人腹部中箭。除此以外還有好些馬匹身上插著箭矢。
見得腹部中箭的人已經有林睿在照料,阿爾維斯便去幫忙治療另外兩人。
從落地的箭矢判斷,這些盜賊用的都是帶有倒勾的。
「那個,會有點痛,抱歉。」說著,阿爾維斯從縮小袋翻出來一柄小刀,一邊招呼著另一名受傷的人也來到身旁,一邊在眼前的人箭傷處上下割開。
直到能看到箭頭為止,小心的把箭拔出,塗上創傷膏,再綁上繃帶。讓人稍等後,阿爾維斯快速的為另一人還有窩在旁邊受傷的馬也做同樣的處置。
隨後,阿爾維斯後頸的聖石再度泛起碧綠色的光芒。
一陣藥草香以他為中心散發開去,把剛完成治療的對象全籠罩其中,以對全員進行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