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人裡面,根本不存在所謂的“非戰鬥人員”吧……除了他……
戰後,阿爾維斯優先替腹部中箭的護衛治療傷口,再來回照料其他人。
中途他發現除了幫忙搬運盜賊的屍體到一旁的人員外,數名被保護得好好的人員也失去了蹤影。
直到清掃後期才又突然出現在隊伍裡面,而當時林睿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並與那些一度消失的人一同著手重新出發的準備。
靜下來,阿爾維斯才發現不自然的地方——在第一輪攻勢下,面對著那突如其來的箭雨,那些車夫伙夫等居然都沒有受傷。
一開始他以為是因為被外圍的護衛保護得當,加上運氣。可仔細想想,哪有那麼剛好的事。
再有,那時候跟後來必須退到最後方受他治療的多數人都是應委託前來的冒險者。
似曾相識的場景,卻意味著完全不同的事情。
進一步回想交戰的情況。
當時,戰況激烈,乍一看雙方僵持不下,卻從一側樹林傳來哨子聲,隨即盜賊中有人大喊撤退。
更奇妙的事,在他們撤退時,寂靜許多的樹林居然並未因此利用弓箭去幫忙掩護他們,並且他似乎有聽到退進樹林的盜賊的慘叫聲。
綜合那些零碎的情報,阿爾維斯不得不懷疑是林睿與那名伙夫(以及後來消失的人)悄然潛入樹林處理弓箭手和逃忙的盜賊。
如此一來,便不得不考量一個問題。
這白洋商會,只是單純的商會嗎?還是只是個掩飾?
「可以請你別這樣看我嗎?」被阿爾維斯瞪著看的白宇珩一副不自在的苦笑道。
看著眼前的人,阿爾維斯感覺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
雖然很想說服自己一切都是湊巧,但越想他便越覺得一切都在白宇珩的掌控之下。
之所以要征召隨團人員,恐怕也是為了讓商隊更真實吧。但這樣一來,漢克和歐文的態度,還有一路上白宇珩的表現到底……
之前都沒覺得,可是他該不會是容易被捲入事件的體質吧……
不然怎麼採個藥會被捲入努伊家族的事件,現在搭個便車也遇到真實身份不明的商隊。
這要被家族知道,他是怎樣都辯不明啊,雖然也沒差就是。
歎了一口氣,阿爾維斯收回視線想著乾脆找希瑪去。
「哎,你不幫我治療嗎?我這一身傷的你就忍心?」才轉身,某人便開口,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回過身來,上下掃了眼白宇珩。確實,這人身上有不少小傷痕,衣服也多少有點凌亂。
可看著白宇珩的表情,阿爾維斯就有衝動想要直接把傷藥扔他身上讓他自己處理。
不過最終他還是好好的幫其塗藥了。
耗費了一些時間,商隊已經修整完畢。
馬車車廂上的箭矢都被移除,重傷的人員都被搬運到馬車上,受傷的馬匹也都得到適當的治療,就連受損的馬車也都已經修理完畢。
眼看著各方都準備完畢,白宇珩於是下令商隊繼續前行。
穿越樹林,便是一片岩石地帶,也象征著他們即將踏入山脊範圍。
並未過於深入,白宇珩在傍晚前便讓商隊扎營。
替之前受傷的人檢查並重新包扎後,阿爾維斯便趁著飯前的空檔去採藥。
雖然這裡缺乏植被,可作為感冒藥和凍傷藥原料的南葵卻是主要分佈於岩石地區。
不一會,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阿爾維斯忍不住回頭查看。
只見幾步外林睿一面不情願的瞪著他看。
疑惑的偏頭看著林睿,他以為他們已經有共識,怎麼突然又跟上來了呢?
察覺到阿爾維斯的目光,林睿頓時跳腳:「看什麼!宇珩哥讓我跟著你!要走快走,不走就回去!」
半晌,阿爾維斯才緩緩道:「……謝謝。」
回應他的自然是一聲冷哼。
小心的摘下一株南葵,阿爾維斯瞄向了旁邊不爽的跟著採藥的林睿。
不看還好,一看他就輕皺眉頭。這人居然不戴手套的就採集葉背長刺的南葵,也不知是在賭氣還是對那些小傷不在意。
「那個……」從縮小袋翻出來另一雙手套,阿爾維斯朝對方遞過去。
果不其然,人根本不理他,別過臉便繼續採集。
抿抿嘴,阿爾維斯把手套收回去,接著採集的工作。
要不是親眼看到林睿在武鬥會以及不久前的表現,他根本無法想象那與眼前的是同一人。
只是,他也不至於會去想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林睿。因為這問題是沒有意義的。
人在生活中本就有著不同的身份,或是與生俱來的,或是自己選擇的。可無論是何種身份,皆是那人的一部分。
或許在某一刻,他們必須要在不同的身份中作出抉擇,但那並不代表就能因此否定其他身份的存在。
「拿著!」忽然,林睿把一個小袋子朝他扔來。
趕忙接住並探頭一看,居然是一小袋的南葵,而且從斷口看來明顯就是剛採集的。
還來不及詢問,林睿便站起身來往營地走去:「回去了。」
見狀,阿爾維斯也只能收拾收拾追上其腳步。
「今晚就別離開太遠了吧。」飯後,白宇珩隨意的說了一句。
聞言,本要循例的來個飯後散步的阿爾維斯乖乖的打消念頭,並在大隊附近設置自己的帳篷。